高个子衙役笑了,“哪里来的小鬼,口出狂言。”然后继续抬着尸体准备离开。
金桐不想得罪当官的,听此一言,本想妥协。
却只见周仰光疾步上前伸手拦在了二人之前,“我桐爷说了要查这案子,就绝对有问题!”
金桐在思考的时候有个小毛病,喜欢用大拇指摩挲食指,从她发现金桐找到拿瓶毒药的时候他就注意到金桐这个动作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嗤。”两位衙役对视了一眼,“小少爷,咱也知道您是来这里游历学习的,咱也不能什么人都信不是?散了吧散了吧!”
嘿,给他整着死出儿。周仰光哪里气得过,撸起袖子坐在地上,开始耍起了无赖,“我不管,你们若是不让我们重察此案,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丢人现眼。金桐的手搭在眼前,无奈的摇摇头,烦死了,本来查案就很烦了,还带了个“智障”,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面前的这个人。
“周少爷,您这是为难我们。”
“不行,给我重查”
“纨绔,太纨绔了。”金桐无奈,实在是觉得太过丢脸,想了想罢了,走过去立在周仰光前面,“二位大人,那个台子上的朽木有深色的痕迹,当是被人动过手脚。此案绝对不是意外!”
“对对对,不是意外!”周仰光附和说。
“烦请两位大人给个机会。”
“对对对,给个机会!”周仰光又跟了一句。
金桐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周仰光探头认错,不敢说话了。
“这....”
金桐双手抱拳,“想必两位大人家中也有女眷,芷桑姑娘含冤而死,还请两位大人给个公平。”
两个衙役交换眼神,“这从未有过非官府断案的情况,若是出了什么事儿,谁来担责。”
金桐正欲说些什么,周仰光直接抢身上前高声喊,“我以我项上人头担保!”
“滚一边去!”金桐一把推开他的脑袋。
同为女子,金桐知晓芷桑不易,之前她曾在春华楼草草的见了她一眼,芷桑总是眉眼带笑,见到她的时候也会点头打招呼,她最擅长识人,她并不想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况且,关于张秀才的事情她还需要掌握证据,拿了周仰光的银票,该给他把这事儿做完才是。
“这.....”两位衙役明显犹豫了。
“二位大人,若是这案子断了,公开张榜百姓只会说您二位断案如神,此时对二位大人是有好处的。”
谈及利益相关,两个衙役动摇了,“那好吧,最后若是查不出什么来,定会以妨碍公务治罪于你们。”
“多谢两位大人。”
好不容易送走两位衙役,金桐长舒口气,回头就撞上了周仰光那张放大的脸,对于这个狗里狗气的人,她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别!挡!道!”。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桐爷您别这么大火气。”周仰光给金桐扇风,“你看咱们为死者鸣冤,多好的事儿!”
“先说好,我本来不想在管这案子的!”金桐说。
周仰光点头如捣蒜,“是是是,都是我想查。”
“那你还不表示一下?”
周仰光秒懂,立刻双手奉上银票,金桐当然立刻收下。
“过来帮忙抬尸。”
“来喽!”
尸首很快被搬进了春华楼里面,因为今日的坠楼事件,春华楼里面的营生都停了,留下几个和案子相关的人再次待着,听候发落。
郝妈妈正垂头为她损失的银两哭泣,听见响动抬眼看见金桐破口大骂,“我就说你这个贱人不吉利,你每次来,就没什么好事儿。”
“诶?郝妈妈,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是哪次都是来帮你的!”
“你你你!”郝妈妈气红了脸,提着手里的手绢指着金桐的鼻子骂,“你给我滚出去,我们春华楼不欢迎你。”
“如果我能帮你找到凶手,还能让你这春华楼更上一层楼呢?”金桐这次倒是忍下了脾气,不徐不缓的说,“郝妈妈你可想好了,这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你还想不想超过淑芳阁了?”
淮水那边的淑芳阁是新开的,因其外面来的西域人而出名,抢夺了春华楼不少客卿,这是郝妈妈的心头刺。
“需要我配合你做什么?”
“我现在需要到芷桑的房间去看一下。”
“好的,您二位这边请。”
春华楼一共三层,第三层是姑娘们的房间,金桐和周仰光随着郝妈妈的脚步上了楼,行至二楼,金桐闻到了在张秀才身上闻到的那股异香,果然如她猜测的一样,张秀才在死之前来过春华楼。
“把嘴捂上。”金桐冷漠的对周仰光说。
周仰光在京城时就常来这种地方,乖觉的用手捂上嘴,直到三楼才大喘了口气儿,“呼,呼,呼,哎呀天啊,快憋死我了。”
三楼楼梯正对面有个窗户,周仰光赶紧伏在窗前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天啊,三楼的空气实在是太新鲜了”他张着嘴像是呼氧一样大口呼气。
他跑的很急几乎是撞在窗边的,扬起灰尘,正当他享受着小三楼这东风吹拂,突然他觉得有什么东西进了眼睛。只听脑袋顶上“窸窸窣窣”的几声,头顶上的深红色腐木哗啦啦的落了下来,一小半落在了他的嘴里。
只听“嗖”的一声,那一整块木头从窗户边上飞了出去,上面漏了个大洞。
“呸,破破破,这都啥玩意儿啊,你们这春华楼到底多少年没修过了!”他迅速躲到后面,不停的吐着嘴里面的碎木头。
郝妈妈慌了神,“不可能啊,春华楼每年都会有专门的人来修的,这是怎么回事儿。”郝妈妈凑上前去抬头看,一看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险些撞在金桐身上,给金桐推了个趔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她转身吩咐身后跟着的小丫鬟去找人清理。
金桐走上前,站在窗户边缘往上瞅,不怪郝妈妈害怕,这窗户顶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白蚁,这白蚁就像是在这里筑巢了一般汇聚在这个地方。与其说这些白蚁是偶然聚集在这里的到不如果说,这里就是他们的老巢。
“哎,这上面都是啥啊!”
“白蚁。一种专门腐化木制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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