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上下彩灯萦节,锣鼓喧天。
我心中厌恶,象征性砸了两套茶杯,又去梦中寻找闻祈。
梦里,他为了送我一条我随口夸过的宝石项链,冒死接手了许多极危险的单子。
半身染血,从马上滚下时近乎昏厥。
“闻祈,你是疯了吗!”
“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那我要怎么办......”
用力捂着他不断渗血的伤口,我连指尖都克制不住地颤抖。
心中并非没有感动。
只是害怕如潮水翻涌而来,将我整颗心脏都捏紧。
我怕他有个万一。
我怕他只是一时兴起,真心瞬息万变。
可他只是强迫性地将我按进他的怀里,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鼻尖全是他的味道。
“你总是不信我。”
“总觉得我救了一个你,定然还会救不知多少个如你一般的女子,会得到不知多少的倾慕。”
“可许悦容,我已经认定你了。”
我早知他极善骗术,面上温和,实则心中冷酷。
可这一瞬间,我真的愿意飞蛾如火。
哪怕粉身碎骨。
鼻息炙热,四肢交叠。
然而最后一刻,他极尽克制地停住了。
嗓音沙哑暗沉到几乎不能入耳。
他说他要为我买最华贵的首饰,制最美丽的嫁衣,要风风光光地娶我。
那么高大强势的男人,缩在我怀里,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再等等我,求你了。”
我忍能拒绝。
等啊等,等到戈壁上开满红麻花,我终于等到了他——
却是一具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身首异处,血肉模糊。
我捧着他指尖的森森白骨,哭得近乎失声。
镖局中人都告诉我他是意外身死。
可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是一女子为了找回她被土匪劫走的天价珠宝,要将几个土匪的肉中刺送去虐杀。
为博美人一笑,她未婚夫大手一挥便下了命令。
闻祈赫然就在被虐杀之列。
三天三夜,凌迟至死!
而始作俑者,搂着他的美人,歌舞升平。
“千金难买倩儿欢喜,何况几条卑贱人命。”
听说后来他的未来岳家被他的情义所感,送他在官场扶摇直上,风头一时无人可比。
人人都忘记了他手上的血腥。
可我却在心中将他的名字刻上了千千万万遍——
吏部士郎齐玉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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