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够破釜沉舟,这场戏怎么会精彩到众人侧目?怎么让想要纳我为妾的楚王嫌恶丢弃。
这张脸毁了固然可惜,但是,我又不只靠这张脸活着。
等到梳洗罢,我带上面纱去找苏应。
前世在伯母上门替我退婚之前他就做足了铺垫,将对我爱慕难舍的人设演绎得淋漓尽致。
加之如今我为爱毁容,曾经对我横眉冷对的苏家小厮也对我殷勤备至。
哪怕是被明令禁止不许任何人进的书房,看到来人是我,守门侍卫也笑着放行:「我家公子在里面呢。」
面纱将我下半张脸遮住,我疑惑道:「苏公子不是失明了吗,怎么还在书房?」
侍卫挠头思索:「这——小人也不知。」
我想了想,黯然道:「想来苏公子虽然失明,却也不舍得不读书,好在如今有我,他想看什么,我读便是。」
侍卫笑:「那是自然,有姑娘在,我家公子定然也会打起精神的。」
磨蹭得时间足够苏应觉察并从密道中走出,在我敲门时,里面传来他的声音:「门外是谁?」
我柔声答:「是我,苏公子。」
苏应「爱我至深」,别人不能进的书房我也必定是能进的,否则傻子也猜到书房里可能有什么秘密。
因而,苏应很爽快地就让我进了书房。
书房内苏应面带倦容,大概是没想到我居然会来这里,匆忙到没有来得及系上蒙眼的缎带。
而我一进门,自然也注意到被随意丢在桌子边缘的那条缎带。
心里有鬼的苏应不敢真的闭上眼,睁着眼眼神空洞地望向我,却见我径直走向那块缎带,甚至伸手轻轻将它拿在手中。
要暴露了吗?要杀了她吗!
苏应的手微微紧握,却冷不防被我滴落的泪水惊动。
我很擅长哭泣。
生于后宅,为了不早早被伯父伯母贱卖出去,我努力提高身价,哪怕是贵女鄙薄的美貌之名,我也要尽力博取。
面纱下我的丑陋被遮掩,美眸如盈盈秋水,此刻秋水无声涨落,溺亡无情人。
我凄婉落泪着,声音却不带哀意,平和道:「苏应,我听他们说你不肯看大夫呀?怎么,和小时候一样怕疼吗?」
如果苏应真是个瞎子,可能会被我的激将法而去看大夫治病,可他偏偏是装瞎。
所以他更有闲心去看懂我隐藏的哀伤与关切。
食色性也,我并没有摘下面纱。
如今的这张脸我看了都觉得心惊,还不能让苏应瞧见,否则,何以复仇呢。
苏应先是一愣,之后苦笑道:「云心,我的眼睛没什么大事,只是苦了你了。」
「你——」
我忽然快步走到他面前,强硬地将他的手握住,在他挣脱不了的时候把手塞进我的面纱下面。
让他真切地触碰到那道伤疤:「我和你一起治病,好不好?」
「如果万事顺意,那我们就是才子佳人,如果不成,瞎子和丑女,也是绝配。」
他愕然:「云心——」
云心,云心。
我的闺名也是你可以喊的吗,何其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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