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深夜,我将香薰最后一步制作完成。
匆忙抹了把手指上被花刺割破的血珠,抱着盒子出门。
快步赶去镇上的醉香楼。
这香薰是我们族独有的配方制作的,虽有奇效。
但原料的花种布满倒刺,花蕊脆弱只能亲手制作。
我只做了三个时辰。
双手便被划得满是细小的口子。
眼睛更是被熏得几近失明。
但女儿的病始终不见好转,刚捐血换的钱转眼也被花完。
我还急需钱。
刚走进醉香楼,老鸨便热情地迎了上来。
“你可算来了,姑娘们可就等着你这香薰开张呢!”
验了货,我跟着老鸨上楼。
她叫我在长廊等候,她进去给我取银子。
这时我才好奇地打量起这地方。
二楼全是包间,房门大都紧闭着。
楼梯处还有专人把守,非达官显贵不可踏足。
顶头的客房门楣上雕刻着精致的牡丹,房门虚掩。
里面隐约传来男女调笑的声音。
非礼勿视地瞥了眼。
正要离开,房间里传来一个声音。
“顾晏,听说你这次进京赶考,是那女人倾家荡产,甚至卖掉了自己的嫁妆才凑足的盘缠?”
“你别说,那女人除了蠢不说,还挺痴情。”
“不过就那点钱,恐怕还不够咱们平时吃一壶好酒呢!”
我脚步一顿,不敢置信地努力去听里面的对话。
“不过你这乞丐装还真挺像模像样的,走在路上我都不敢认了。”
我呼吸一窒,想起顾晏今早出门的时候。
我特意给他换了一套新衣服。
是我做了两天苦工赚的钱,让镇里的裁缝铺子给他扯的新料子做的。
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补了三十几次的外衣,我摇摇头。
不会的,一定是认错了人。
“不过顾晏,你这世子大人在民间装了这么多年穷书生,打算什么时候回宫啊?”
“放着好好的富裕日子不过,何必吃这种苦?”
先前的那个男声再次响起。
我死死盯着门缝。
看到坐在视线死角的男人伸出手。
他去拿桌上的酒杯,素色衣袖下露出一条鲜艳的红绳。
是前两日端阳节,我亲手戴在他手上的。
我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想推门进去却像被人攥住了喉咙。
“这些我自有安排。”
顾晏平静地呷了口酒,声音低沉。
一旁的女人这才嗔笑着开口,眼神审视着顾晏。
“阿晏,别告诉我你对那女人动了真情,那我们的婚约怎么办?”
顾晏拿着酒杯的手一顿,轻笑道:
“怎么可能。”
“赶考那天我就回京受位,和晚晴大婚。”
女人满意地笑了,包间里一片起哄。
起哄声里,有人问顾晏要怎么处置家里的蠢女人。
女人不屑道:
“不回来不就行了。”
“这种乡村野妇,给她一笔钱够她不愁吃喝,都够她感恩戴德你一辈子了。”
我攥着衣角期待着顾晏再开口。
期待着他反驳,否认。
我是他娶过门日日相伴三年的妻子,不是他随手就能丢弃的东西。
但是他始终没有说话。
戴着红绳的手一声不吭地喝着我拮据半辈子都买不起的好酒。
我再也站立不住,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拿着银子,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醉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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