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高考仅剩七天。
自从试探事件发生后,魏哲经常来阮家走动。
他对阮木兰的态度很怪。
生疏,但忍不住想要亲近。
有一次,正赶上饭点,阮木兰做了一锅荠菜馅饺子,阮青梅炒了一碟子上海青炒肉。
前世,魏哲把家里的一切都送给阮青梅,阮木兰没钱添置小菜,便经常去附近的田野里摘些野菜,想法设法做得可口,她的荠菜馅饺子更是人人称赞。
只有魏哲不爱吃,他说,这是“乡下人吃的猪食”,阮木兰“只会做猪食”,不像阮青梅,会吃会做。
可今天,上桌后,魏哲的筷子却伸向了那盘饺子。
“很鲜香。”他露出回忆的神情,“跟以前......一模一样的味道。”
后半句说的有点含糊,但足够阮青梅握紧拳头。
“木兰。”她突然笑道,“我想喝碗饺子汤,你能不能帮我盛?”
阮木兰早被她支使习惯了,闻言不疑有他,起身去厨房盛了一碗热滚滚的饺子汤。
可就在她把汤递给阮青梅时,却听后者“哎呦”一声娇呼,手顺势往外一拐,将阮木兰手中的热汤打翻在地。
“木兰,”她一下子泪眼婆娑,“我不过是劝你不要浪费钱去高考,你用得着这么记恨我吗?”
魏哲腾得一下站了起来。
阮木兰以为,他要心疼阮青梅手上那针尖大小的烫伤了,却没想到,他径直望向她,脱口而出:“你要参加高考?你疯了吗?万一考上,你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住。
今生的阮木兰,不是他的妻。
她离开与否,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怎么会对她有这么大的占有欲,大到他一想到她要离开,就怒火中烧!
更令他心头冒火的是,阮木兰被他质问,连眼皮都没抬,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他几乎一下子慌了,大脑宕机,口不择言,“你......你想去大城市,攀龙附凤,是不是?阮木兰,你无耻!”
他猛地冲进厨房,拿起阮木兰放在灶台边的书,一股脑都塞进炉膛里。
火舌吞没书籍的刹那,他心中升起无言的安心和喜悦——这样,她就走不了!
“魏哲,你疯了吗!”
阮木兰没想到他突然发癫,三两步冲到灶火边,抢救已经被点燃的书册。
火苗飞溅,一下子点燃了引火的玉米皮,紧接着,点燃了柴堆,一路烧到了阮木兰裤脚上。
不过瞬息间,火光冲天。
“救命,救命!”
屋内传来阮青梅惊慌失措地叫喊。
魏哲犹豫了一下,还是先跑向了她。
正在拼命扑打身上火苗的阮木兰,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立刻被浓烟呛得连连咳嗽,身体一软就倒在了火焰里。
生死之际,阮父跑了,魏哲去救阮青梅,只有阮母,不顾一切地扑向女儿。
“乖女,妈妈来了,妈妈来了!”
“轰”的一声巨响。
火势越来越大,年久失修的屋梁轰然砸落。
“妈妈!”
阮木兰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又被送到医院来了,医生说,她上次脑震荡伤势未愈,又呛了浓烟,所以才会晕倒。
而阮母,替她挡住了那根屋梁,被砸断了脊椎,伤势严重,已经成了植物人。
“听说,日本有一种药,可以促进神经恢复。”医生叹息,“只是,需要外汇券才能买。”
外汇券?
浑浑噩噩的阮木兰,仿佛抓住了最后一线希望:“我、我能弄到外汇券!”
她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去找魏哲。
“你是物调局的主任,我知道,你有这个权限。”她开门见山,“是你烧我的书,才引发火灾的,你该负这个责任。”
魏哲不敢看她那双布满红血丝、毫无波澜的眼睛。
一个人,只有伤心到了麻木,才有这样抽离出世的眼神。
“对不起......”他说,“你放心,我这就帮你去协调外汇券。”
这一次,他没有奢求阮木兰道谢,阮木兰也只是疲惫地朝他点点头,就急着回医院照顾阮母。
刚出物调局大门,却跟阮青梅撞了个满怀。
“阮木兰。”阮青梅的眼神中充满恨意,“算你狠,竟然通过这种方式博取魏哲的同情心!”
“但我告诉你,他心里,只有我一个,永远只有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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