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儿六岁那年。
西域王城闹了鼠疫,许多妇孺百姓丧命。
相较于信奉神明巫医的西域,大夏对此疫颇有建树。
离开大夏之时,除了不计其数的金玉丝帛,我还特地带了许多珍贵的医药典籍。
这些年我如同一具提线木偶一般。
至于烨儿,性格越发地乖张暴戾。
我这个大夏的娘亲对他来说,早已成了耻辱。
王宫的日子愈发难熬,还好有这些医书古籍相伴。
鼠疫愈发泛滥之际,疏勒勤下令封锁王城。
我带着药材和几名医士准备出宫。
那么多无辜百姓,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若是不幸死在外面,权当是解脱了。
“李云昭,你逞什么能?”
“尽人事听天命。”
出宫前,我只是出于礼节,派人知会他一声。
没想到,他异常愤怒地闯进了我的寝殿,死活不允。
那又怎样呢,皇兄当年派给我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
他根本拦不住我。
“李云昭,你最好活着回来。烨儿......还在这里。”
既已形同陌。
又何必装出这般模样。
我没再理会他,竟直出了宫。
所幸,只是一般的鼠疫。
蔓延速度虽快,但只要对症下药,很快便能痊愈。
按照我和医士们开的方子,疫情很快便得到了控制。
此时,王宫却乱成了一锅粥。
阿勒羲的孩子病倒了。
疏勒勤亲自出宫强制将我带了回去。
“阿昭,你快救救安泰。”
安泰,是那个女人和他王兄的孩子。
我常常会想,爱这种东西还真是神奇。
神奇到仇人的孩子也能视如己出。
不,是更甚己出。
如果不是他对烨儿不闻不问。
那些王族子弟,也会如此轻蔑于他。
或许我的烨儿,就不会如此狂悖不堪。
几天后。
安泰死了。
疏勒勤猩红着眼睛,像疯了一样。
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
“为什么?那么多贫贱百姓的命,你都能救,为什么要害死安泰?”
“我就不该头脑发昏相信你,你简直恶毒虚伪至极!”
在我被疏勒勤掐得快要晕厥之时。
暗卫出手救下了我。
“可汗!你与其在这里错怪公主殿下,不如去问问安泰的母亲!为何要把公主送去的汤药偷偷倒掉。”
“一派胡言!你们中原人!惯会耍心机!”
脖间沉重的窒息感久久未散去。
尽管他语气坚定,但眼神的慌乱、还有离去时错乱的步伐,骗不了人。
不过这些于我而言,已经无所谓了。
即便他认定是我所为,即便在他心中我就是这般不堪。
我也不再会有丝毫的在意。
凌冽的北风穿堂入殿。
许是这些时日太多疲累。
我沉沉地睡了很久很久。
久到待我睁开双眼之时,身边一片黑暗寂静。
想要开口,嗓子却干涩难耐。
再后来,身上也剧痛无比,好似溃烂了一般。
黏糊糊的血腥味缠绵榻间。
我勉强扯出一抹苦笑。
疏勒勤。
你竟是要我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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