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撞坏了老板的豪车,欠下百万赔偿款。
我身兼数职帮他还债。
就在即将凑够欠款的时候,
他却当着我的面,和人密谋下一个针对我的局。
“林月明马上就要把钱还清了,不知道孟总下一部装穷卖惨的戏,打算怎么演?”
孟时景没有搭话,只是看向身旁的女子,语气熟稔,
“安安,不如就拿这笔钱,给你换辆新的代步车吧。”
我看向女子,满眼震惊。
那竟然是孟时景的老板兼债主,宋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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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包厢里西装笔挺的孟时景时,我很是惊讶。
第一反应是躲藏,因为怕他担心,我没有告诉他我找的是夜店的兼职。
“瞎看什么,管好你自己的眼睛,赶紧进来把这里打扫干净,再乱看当心投诉你!”一个男人的命令让我回过神来。
在看到孟时景的目光并没有落到我身上时,我才长长舒了口气,强装镇定,低着头走进了昏暗的包厢,我不能被投诉,投诉一次扣200,够我吃一个月饭了。
他应该是和同事出来应酬的吧,我这样想着,又把脸上的口罩紧了紧。
可不能让他的同事知道,他的女友在夜店里做保洁,不想给他丢脸。
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上的酒瓶,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时,又听到刚才的那个男人开了口,
“孟总,林月明这笔钱,马上又要还清,下一部给她安排的局儿,是什么剧本啊。”听到这话,我心头一紧。
孟时景给人当司机,将老板的豪车撞坏,欠下百万巨款。
为了帮他还债,我卖掉房子东拼西凑,又多找了几份兼职,扣扣搜搜省吃俭用一年,终于马上要还清这笔欠款了。
有这么巧吗?那人也叫林月明?孟总又是谁?
想到这些,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朝着几人看去。
孟时景并没有搭话,只温柔地看向身侧的女子,
“安安,你前两天是不是跟我说想换车了?”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孟时景才看向男人,“这笔钱就拿来给安安换辆代步车吧,过两天我要带安安去冰岛看极光,这件事你来安排吧!”上位者的语气,与平时的唯唯诺诺判若两人。
待看清那女人的容貌,赫然就是孟时景所谓的老板兼债主宋安安时,我仿佛撞破了残酷的真相,强烈的窒息感将我笼罩,手中的酒瓶随之脱落。
“啊!”
伴随着酒瓶清脆声响的,还有宋安安的尖叫声。
孟时景赶紧蹲下身,捧着宋安安的小腿仔细检查。
待看清她小腿上有一道微不可察的划痕时,他三步并作两步,一脚踢在了我的肩膀上,“你他妈干什么吃的?不是保洁吗,这点事都做不好!”
他那一脚用了十成的力气,我被踢飞出去,摔在了酒瓶堆里。
后背的疼痛还没缓过来,就又被人拖拽着,跪在了孟时景和宋安安的脚下。
许是灯光昏暗,他不仅没有认出我,更像是看垃圾一样看着我。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弄伤我的安安?”孟时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着就要上来扯下我的口罩。
2.
一只光滑白嫩的手,止住了孟时景的动作,“时景哥哥,再低贱的人,也是要脸皮的。”
宋安安将“低贱”二字咬得极重,“随便给她个教训就好,”说完,又刻意地在我额头上点了点,那态度,像极了要对付一条狗。
我不顾内心的震惊悲痛以及浑身的疼痛,挣扎着想要逃离身后两个人的束缚。
却在宋安安的手触碰到我额头的瞬间,没了动作。
她手腕上的玉镯,我熟悉无比。
那是去年孟时景对我说,他爸爸急需五十万手术费时,我当掉的家传玉镯!
我犹如五雷轰顶,为什么,为什么当初当掉的镯子,会出现在宋安安的手上!
一瞬间,巨大的欺骗和背叛将我压得喘不过气,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打湿的口罩紧紧地贴在鼻子上,令我更加难以呼吸。
我的反应似乎让宋安安很满意,她得意地拍了拍我的脸颊,“以后做事要小心哦,下次可就遇不到我这么好心的人了。”
宋安安说完,就娇笑着靠在孟时景怀里。
孟时景从口袋里掏出一条丝巾,细致地为她擦着刚刚碰过我的手指,然后宠溺地叮嘱,“下次不要什么人都碰了,谁知道这种脏兮兮的人带不带病毒。”
说完,孟时景就将丝巾扔到了我的脸上,“既然安安替你求情,这次就放你一马。”他指着一旁,不知道是谁吐出来的酒后污秽和碎裂的玻璃碴,恩典一般地对我说,“去把那里打扫干净就赶紧滚出去!”
“记得,是徒手哦!”
我被推搡着跪行到那堆脏污面前,认命般地伸出双手,一点点将混着碎玻璃的呕吐物捧进垃圾桶。
彼时,孟时景抱着宋安安在众人的起哄中,拥抱,接吻。
我像个小丑,强忍着泪水,做完了一切,拿着清洁工具逃也似的,离开了包厢,房间里,又开启了新一轮的狂欢。
包厢的门刚关上,我就脱力般地坐到了地上。
颤抖地举起沾满呕吐物的双手,被玻璃划伤的伤口还在渗血。这双手因为长期劳作,布满了茧子与各种伤疤,和刚刚洁白修长如玉葱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明明那样一双手,我也曾拥有啊!
我大学学的是服装设计,我也曾幻想,自己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服装设计师,可是天不遂人愿,从毕业找工作开始,孟时景和我就屡屡不顺!
后来,他找工作被诈骗,妈妈车祸,爸爸生病,好不容易有了份工作却撞坏了老板的车......接二连三的事故,就像设计好一样,一个个排好了队来,促使我只能放弃梦想,干着一份份辛苦的工作替他分担。
曾经我以为,是我们时运不济是我们命苦,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让我不得不怀疑过往的种种!
于是,我破天荒地和领班请了假,急匆匆地朝着出租屋赶回去。
3.
吱呀作响的木门被推开,因天气潮湿而产生的湿腐气息扑面而来。
我踉踉跄跄地跑进去,没有注意脚下,被地上接水的盆子绊倒。
顾不得满身的水和泥泞,我翻箱倒柜,找到了孟时景妈妈车祸的伤情鉴定和他爸爸生病住院的病历。
颤抖地掏出手机开始搜索,直到翻到眼睛干涩,我才不得不承认,伪造的,都是伪造的。
孟时景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破旧的沙发上发呆。
他看见我时愣了一下,“今天晚上没出去工作吗?”
我朝他看过去,高定西装换成了廉价衬衣,冷峻的表情被微笑代替,除了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周身气度判若两人。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望向了他手里提的东西,
“带了什么回来?”
他献宝一样,将东西递到我面前,
“公司聚餐剩下的蛋糕,非常好吃,我就给你带了回来。”
以往这时候,我会十分开心地接受,可是今天,看着眼前这个被人用勺子挖的只剩八分之一的蛋糕,我突然觉得,自己廉价得像条摇尾乞怜的狗。
两千块钱的蛋糕,怎么会不好吃呢?
“我累了,先躺下了。”心里有事,整个人都不想说话。
只是躺在冰凉的硬板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没一会儿,孟时景也上了床,他试图揽过我的肩膀,同我亲热。
我却在他碰到我的瞬间,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
“没什么,白天搬东西不小心撞到了。”
他只要再多一点关心,就能看到他亲自踹伤的红肿和瘀青,但是他没有。
没过多久,身侧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确认他熟睡后,我才蹑手蹑脚地下了地。
从口袋里摸出他的手机,还带出了一张小票。
小票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消费十六万七。
可笑我辛苦兼职一晚上,才一百块钱。
当初因为得知,这个夜店消费高,全是有钱人,随手扔掉的一个东西,都价值不菲。
为了这点可能的“意外之财”,我省吃俭用两个月,给人托情送礼才得到的兼职。
而他随便出手,就是六位数的阔绰。
我用孟时景的指纹,解开了他的手机。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试图通过各种社交软件和聊天记录来寻找蛛丝马迹。
他跟我说他妈妈车祸时,我掏空了所有急需,又和亲朋好友借了钱,凑够二十万给他,他拿那二十万给宋安安的小狗买了狗窝,庆祝它一周岁。
他爸爸生病,我当掉的祖传玉镯,当天晚上就戴到了宋安安的手上,宋安安还发表了评论,“手镯虽然有些廉价,但胜在年份久。”而那五十万,孟时景用它为宋安安燃放了一夜的烟火。
4
我继续翻看着。
去年冬天,我交不起暖气费,冻得手脚生疮,得了肺炎没钱治病在家硬抗的时候,他带着宋安安去北海道泡温泉。
饿到极致,我用仅有空闲的两个小时,跑到饭店后厨帮别人刷碗,只为了要一些剩菜剩饭,来对付我的一日三餐。那个时候,有直升机专门为宋安安送来临市她最爱吃的西餐。
我半夜跑遍全城的垃圾桶,翻找着可以变卖的废品,孟时景搂着宋安安站在上亿的豪宅里,欣赏这个城市最美的夜景。
......
我的眼睛越来越模糊,成串的泪水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我死死地咬着自己的舌头,身体却止不住颤抖,直到口腔里满是浓重的血气,我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没找到他这么做的原因,但是有时候原因也没那么重要了。
第二天一早,孟时景出门前对我说道,
“过两天公司要派我出差,出差有补贴,等回来我带你去吃顿麻辣烫,这次可以吃30块的哦。”
以往这时,我总会把自己身上能挪动的钱都给他,对他说穷家富路。
可是现在,我知道了,他是要陪宋安安去看极光,应该看不上我给的仨瓜俩枣吧。
孟时景有些诧异我没提给他转钱的事,但他也没有很在意,只笑着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自己在家好好的,等我回来。”
睡醒一觉,浑身的疼痛更加明显,挣扎了一下,我还是咬牙起床了。
毕竟虽然孟时景是装穷,但我是真穷,我没有休息的权利。
中午临近午饭,接到了一个跑腿单子。
到了指定地点,是一个别墅区,门口的保安说什么也不让我骑车进去,说我这辆破破烂烂的电动车,会降低小区档次。
我无奈给客户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个女声,听起来还有些熟悉,
“不让骑进来,你就走进来送啊,难道还要我亲自去取?你搬进来,我给你小费。”
看着地上的大箱子,我有些犹豫,但是又怕收到差评,只能同意。
那箱子很重,别墅区很大,再加上天气炎热,我足足走了半个小时。
按响门铃的时候,我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头发也紧紧地贴在了脸上头皮上。
开门的是宋安安,见到她我吃了一惊,她却是在开门的瞬间嫌弃地捂住了鼻子,
“你这个人几个月没洗澡了,怎么一股子酸臭。”
“呀,还是个女的,你不能讲讲卫生吗?太影响我们客户的心情了吧。”
话音一出,屋子里出来了很多人,其中竟然还有孟时景。
这么多双眼睛齐齐朝我看过来,我前所未有的窘迫,试图拢了拢额前的头发,它们却早就粘在了脸上,只摸到一股黏腻的汗水。
宋安安见状,表情更加嫌弃,隔着纸巾接过我递过去的笔,签收了。
我看任务完成转身要走,她却叫住了我。
“你等一下,我要检查一下我的东西。”
闻言,我心底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她夸张的惊呼,
“啊,我定的玉石摆件怎么坏了。”
“你是怎么做事的,这东西可是我花了00万买来的,你赔得起吗!”
00万,又是00万!
此刻,我脑海里突然响起昨晚包厢里的对话。
原来,这就是孟时景给我安排的,下一场局!
5.
孟时景这时也从人群中穿了过来,仿佛刚看到。
“月月,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小孟,这是你女朋友啊。”
“是的,老板。”孟时景唯唯诺诺的演技很是到位,他曾经就是这么骗过了我。
“既然是你的女朋友,那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为难她了。”宋安安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你就抱着这箱子,跪着绕小区一圈,边走边喊,你要钱不要脸。”
“我就免了你这一百万的赔偿,怎么样?”
孟时景闻言,赶忙朝我使眼色,见我无动于衷,又按着我给宋安安鞠躬,
“谢谢老板宽宏大量。”
“还等什么呢?快答应啊,那可是一百万!”
“你房子都已经卖掉了,我们拿什么再凑下一个一百万!”
我凄凉地看了孟时景一眼,当初他撞了车的时候也是这样。
他们逼着我,让我将宋安安的爱车舔干净,说只要我把宋安安哄高兴,他们可以不要这一百万的赔偿。
我宁愿卖房子也没有屈服。
如今,又开始了。
我望着孟时景的眼睛,内心存着最后一点希望,
“没关系,房子没了,我还有肾,肾不够我还有心,总能凑够的,孟时景,你说呢?”
孟时景闻言,震惊地看着我,“林月明,你疯了吗?”
“明明只要你服个软,这事就可以过去,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你那所谓的志气,所谓的尊严,那些能值几个钱!”
随后,又语气缓和了下来,
“想想这两年的苦日子,我们好不容易要熬出头了,你难道还想继续回到原来的生活吗?”
听到这话,我心如死灰。
“月月你相信我,只要这次的事过去了,我们以后的日子都会好起来的,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
说完,他像是疯了一般,按着我的脖子就想让我跪在宋安安面前。
这几年的苦日子,除了让我满身伤痛外,还练就了一把子力气。
“够了!”我挣脱开孟时景,眼睛酸涩,死死地盯着他,“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孟氏集团的孟大少爷,我什么都知道了!”
孟时景怔愣在原地,随即心虚地错开眼神,
“什么孟氏集团,我怎么听不懂。”
我冷笑一声,将那天的丝巾丢到他面前。
孟时景看着那条丝巾,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
“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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