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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五年前,我识人不清。

被入赘男骗尽了家产,最终被卖进贫民窟的风月场所。

是与我青梅竹马的闫时安替我交了赎金,接我出来。

「在我心里,阿漾永远像小时候一样冰清玉洁。」

后来,我一直没名没分跟在他身边。

甚至心甘情愿用身体帮他拉拢投资。

直到在庆祝投资成功的宴会上。

我意外听见几个人酒后醉言。

「温漾那种脏女人,闫总怎么可能看得上,不过是小时候没得到,现在才拘在身边玩一玩。」

「而且你真以为光凭那个凤凰男就能一举掀翻温家?」

1、

「当初闫总正发愁没机会扳倒温家,没想到温漾那个没脑子的亲手把机会献给他。

「你看,这下她还感恩戴德地守在闫总身边呢。」

几个跟在闫时安身边多年的股东喝得大醉酩酊。

得意洋洋和周围人炫耀着,曾经大名鼎鼎的温家小女儿,是怎样一步步堕入深渊,成了闫时安笼中雀。

我缓缓攥紧醒酒器,在门缝里死死盯着闫时安。

心里竟然还卑微地祈祷着他能帮我说一句话。

只要他肯说,我就愿意相信。

闫时安的手指搭在酒杯上,直到有人把话头牵到他身上才慢悠悠地扭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温漾已经在闫总身边待了五年,闫总难道就没有一丝......」

我眼睫微微低垂,不知是过于气愤还是紧张他接下来的回答,身体止不住发颤。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我听见了他的回答。

「S市她的裙下之臣还有很多。每次谈判只要我答应让温漾去睡一觉,那群色欲熏天的人总舍得让出几个百分点。

「这种资源,我当然要紧紧把握在自己手里。」

满屋响彻心领神会的大笑。

我靠在墙边如同溺水般大口呼吸着,低头打量着自己身上这件后背裸露到后腰的礼裙。

几乎后背一扯开,就会泄露所有风光。

原来。

闫时安花费心思给我定制礼裙,打的是这种主意。

我找服侍生要了件外套,二话不说推开了门,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笑意盈盈给每个人斟酒。

「刚才你们在聊什么,笑那么大声?」

2、

一行人默契的当没听见我的问话。

闫时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直到我最终落座在他身边,才皱着眉扯了扯我的外套。

「哪来的衣服?」

我只说在外面有点凉,随手问服侍生要的外套。

周围几个男人贼兮兮的眼神划过我胸口的肌肤,互相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温小姐身材这么好,被这外套一裹反而略显平庸,闫总可不喜欢。」

一群人七嘴八舌讨论着要我脱下外套。

那些眼神几乎要代替手势,试图扒干净我身上的所有衣服。

唯有闫时安当真抬手掀开我的外套。

「这衣服配不上你,乖,脱了。」

他语气柔和,动作却不加掩饰的强势,说话时已经拽开了我的外套。

酒过三巡,房间里男人盯着我的目光越发炙热。

闫时安才大发慈悲把他的西装搭在我身上。

回家的路上。

闫时安把玩着我的手,视线慢慢上移,落在我假寐的双眼上。

「进来之前,听见什么了?在饭桌上还和我置气?」

一瞬间。

我差点就要直接开口质问他为什么要迫害温家。

拯救我、可怜我却又害我最深。

眼皮微微抖动,我睁开一双委屈得泛红的眼睛。

「那些男人开我玩笑,你为什么不反驳?」

哪曾想闫时安只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他们都是公司里元老级别的股东,我也不好说什么。」

他抬手想拭去我眼角的泪珠。

我下意识扭开头,却又被他拽了回去。

他贴在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

「马上有个重要的应酬,这两天你去做个全身护理,到时候陪我去一趟。」

3、

皮肤护理的水汽浸润了我的脸。

护理师艳羡地说闫总对我可真好。

我自嘲地笑了笑,脑中却不可抑制地回想起他刚把我从贫民窟接出来时的画面。

那时我正被逼着伺候一个有特殊癖好的顾客,浑身布满鞭子伤痕以及被蜡烛烫过留下的印记。

在男人恶狠狠撕开我裙子之前。

是闫时安忽然出现,一脚踹开了男人,把外套盖在我身上,轻轻安抚说我没事了。

我吓得尖叫,下意识逃避闫时安的触碰。

他倏然松开手,揪着男人的衣领出去,又专门给我请了女医生擦药换衣服。

甚至刚被闫时安带回家的那段时间,我心理问题达到顶峰,以至于有时候看见他都会犯恶心。

最严重的一次,是他看见我摔倒,想来扶我起来。

我却如临大敌般连连后退,脑袋重重撞上了墙拐。

一抬头,却看见闫时安的手停在半空中,想靠近却又害怕我厌恶,满眼的心疼与怜惜。

治疗了一年之久,我才终于能接受闫时安靠近。

直到我们发生亲密关系时,闫时安温柔而体贴地进入。

倏尔一瞬间,他愣在原地,眼中的柔情也忽然转为震惊与憎恶。

「你为什么不是第一次?你真的在那个地方接客了?」

4、

那天后半夜,闫时安越发疯狂,嘴里说的话也愈发让我难堪。

我悄悄流着眼泪,愧疚感在我心里横冲直撞。

我想我大抵是真的亏欠他。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会给他一个干干净净的身体。

护理师拍了拍我的肩膀,提醒我护理结束。

出门的时候,迎面看见闫时安与林未希并肩而立。

不知道闫时安讲了句什么话,逗得林未希笑得直不起腰。

他们站在门外的阳光下,我独自站在阴暗处。

明明都是我儿时一同长大的玩伴,可现在每次接触到他们的时候我总发自内心的自卑。

看到我,林未希主动迎了上来。

她强行拉着我,要我陪她选个护理项目。

我下意识像儿时那样想挽住她的胳膊。

林未希却忽然一改笑脸,冷漠又厌恶地拂开我的手。

「你可别碰我,我怕染上脏病。」

在脱离了闫时安的视线后,林未希上下打量着我,勾了勾我胸口的衣服。

「我的「好朋友」,你怎么就这么执着,非要待在闫时安身边呢?」

我低头不语。

从贫民窟出来以后,我不知道除了待在闫时安身边,我还有什么别的选择。

林未希并没有因为我的沉默而停止对我的嘲讽。

她说我一个光风霁月的大小姐,怎么一步步自甘堕落,成了「一条玉臂万人枕」。

她说每次闫时安和我做完都强忍着恶心,在外面喝到烂醉才敢回家。

林未希把弄着最新款美甲,在我皮肤上划下一道红痕。

「别再白费力气了,无论你怎么感化闫时安,他终究跨不过内心的那道坎。

「只有冰清玉洁的女人才配得上你。而你,不配。」

5、

几天后,闫时安带我到应酬的会所。

我攥着身上没几块布料的裙子,手紧紧攥着,直攥得指甲深陷进手掌心。

在他口中的贵宾到来之前,我终于鼓起勇气。

「时安,今晚我不想像之前那样伺候别人。」

闫时安眉峰紧蹙,随口问了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还没回答,房间门再次被打开。

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穿着一身英伦风的大衣,斜斜竖起衣领,看上去清隽而优雅。

只是坚毅冷峻的长相硬生生扯出一些凌厉和狠辣。

我情不自禁一缩。

莫名联想到那个特殊癖好的男人。

或许是见我太不安,闫时安推了杯果酒在我面前,温声安慰我。

「尝尝看,待会要实在不舒服,我送你回去。」

我心下熨帖。

可没想到一杯果酒下肚,我忽然彻底没了意识。

在醒来时是在陌生的床上,身体滚烫得可怕,所有的精神力只聚集在小腹下方。

「你跟的那个人不太靠谱,当着我的面给你下药,你也太信任他了。」

闫时安的贵宾坐在床边,手心里躺着一粒药,示意我喝下去。

我惊魂未定,身体饥渴地忍不住贴在男人身上,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令人羞愤的话。

男人脸涨得通红,几番拉扯后才终于喂我吃下那粒药。

等意识清醒一些后,我瑟缩在被子里,羞耻地不敢抬头,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被子上。

闫时安明明答应了我,不舒服就回去。

原来,只是为了骗我喝下那杯被下过药的果酒吗?

6、

酒店里彻底安静下来,只能隐约听见我止不住的抽泣。

男人站在离我最远的墙边,黑暗的房间里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忽然间,他状似惆怅地叹了口气。

「学姐应该已经不记得我了。不过我不介意再做一次自我介绍,我叫陆明宴。」

见我没反应,他自顾自说起从前认识我的事。

大学时我还是风光无限的温家大小姐,他是在校迎新会上,见过我在台上跳舞。

满座惊艳到鸦雀无声。

而我只云淡风轻地弯腰谢礼,如骄傲的白鹤一般走下台。

陆明宴说,他一直很想问我,还有没有机会见到我跳舞。

我忽然间崩溃地捂住耳朵,头深深埋进被子里,拼命逃避这些话。

「不要再说了!我早就不跳舞了。」

从我第一次被强迫着用自己最擅长的舞蹈接客开始。

从因为舞蹈勾人被别人原配打到断了脚骨开始。

我不知道最后我是怎么被陆明宴送出酒店的。

只记得一出门。

就看见闫时安靠在车边,地下满是烟头,仿佛等了我很久。

他像是没料到陆明宴会亲自送我出来,迟来的占有欲爆棚,把我拽到他怀里,按在胸口上。

「合作的事情,明天我会派人到陆总办公室聊。」

我听见陆明宴说话,就像每一次我从应酬的房间里出来时那样。

他把我身上带着其他男人味道的衣服扔在地上,在开着暖气的车上霸道地吻上了我。

我强忍着眼泪,一把推开了他,扬起手掌扇了过去。

「是你在果酒里下的药,对吗?」

7、

闫时安拇指擦过被我咬破的嘴唇,攥着我扇完人后火辣辣的掌心,一下又一下地擦拭着。

「你一向情动得慢,我怕你被伤到。

「况且有药物助兴,我看你把陆明宴勾得很紧啊,都专门跑出来送你。」

我又忍不住扬起手掌。

可手腕被他死死握住,最后被他带动着,反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脸。

他的脸在我面前无限放大,咬牙切齿地问我。

当初他第一次需要拉拢投资的时候,明明是我主动提出要用身体帮他谋出路。

怎么现在反倒回过头斥责他无耻。

闫时安一字一句把我的自尊心揉碎了再扔到地上跺两脚。

真可笑,他又凭什么看起来比我更生气。

如果不是因为我被他害得家破人亡。

如果不是他让我以为有欠于他。

我那么清高的人,又怎么可能低下头去伺候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

刚到家,闫时安把我扔进浴室,接了个电话兀自去了阳台。

回来时,他接过我手里的吹风机。

手指轻柔地穿过我的发丝,一点一点梳理,带着不容置喙的力度。

「家里安排我和林未希联姻,很快就准备订婚。

「算起来,如果当年没出那些事,现在你才应该是我的联姻对象。」

我仰头看着闫时安,总觉得这个带我走出深渊的男人变化大到让我不敢认。

这样想着,我又听见他说。

「我和林未希商量过了,就算真的结婚,你也得一直跟着我。」

8、

闫时安恶魔般的话语萦绕在我耳边。

他不停劝我向「大度」的林未希学习,反正我已经没了生育能力,对他的婚姻无法造成任何威胁。

我听得麻木。

如果不是我事先得知是闫时安害死了我一家人,也许我这辈子真的就这样不明不白跟着他混下去了。

可现在......

家里人的仇,总得有人来报。

隔天,我起得比平常早。

闫时安被陆明宴一通电话喊去了办公室。

难得连佣人都还没上班,我学着网络上的办法,用卡子在书房门锁上摸索着。

啪嗒一声,门锁开了。

电脑大亮着。

我悄悄插入提前准备好的U盘,十多分钟后悄没声息地离开书房。

闫时安今天回来得格外晚,脸上写满了烦躁,把西装外套甩在了沙发上。

他腾地抱起我,放在他腿上,亲昵地贴在我颈窝。

许久才吐露心声。

直言合作出了点问题,陆明宴点名要求我陪他极点才肯继续签约。

闫时安勾住我的头发缠在手指上。

「阿漾,这个项目对我很重要。他答应过我不会对你动粗,你乖乖待在他家里几天,回来我接你去看脚腕的伤好不好?」

我深深凝视着他,双手捧着他的脸,乖巧地同意了。

闫时安却不安地捏着我的下巴,半是威胁半是醋意。

他问我会不会按时回来。

好可笑。

他不会真以为习惯了被圈养的金丝雀就不会向往天空吧。

我晃了晃小腿,掩藏住眼底的异色。

「我当然会如期回来,我离不开你的。」

闫时安,我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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