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转晴的意思。
梁昼沉莫名想起陈杳集训时,成宿成宿地练舞,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她总是佯装轻松,陪他出去吃饭。
后来也是一个阴雨天,陈父陈母忙于工作,托他去家里照看害怕打雷的陈杳。
他推开门,就听见像刚出生的小猫似的哼唧哼唧直喊痛的动静。
这才知道,天潮凉的时候,她会痛的睡不着觉,会把自己胳膊咬的全是血印儿。
可她......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害怕打雷,又有多久没和他抱怨过关节痛了。
一时怔然。
陈杳变了太多。
梁昼沉将车停到路边,忍不住揉了两下鼻梁。
副驾驶的林昭昭还没过那股兴奋劲儿,“哗啦啦”地翻着合同,指尖点着条款问他:
“昼沉哥哥,你说这块儿种丁香还是槐花?”
他没听,掀起眼皮扫了眼,当林昭昭又在说些没什么用的,“嗯”了一声,突然道:“你去打个车。”
林昭昭不明所以:
“那你呢。”
他盯着窗外暴雨,喉结滚动:
“我想一个人待着。”
林昭昭还要再说什么,梁昼沉失了耐心,干脆直接从兜里摸出张黑卡。
“乖。”
三十分钟后,陈氏集团公司楼下。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突然猛打方向盘调头。
“陈杳,你他妈真行。”
梁昼沉用力锤了下方向盘,车在会所前停下时,轮胎和地面摩擦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云水间是沈迴开的,他们几个身份不方便,来自己人开的地方敞开了玩儿也放心。
说起来,他和林昭昭的第一次还在这儿。
当时他快七天没合眼,就为了在陈杳生日零点前从国外赶回家。
他在客厅里枯坐了一夜,手机屏幕也亮了一夜。
陈杳发来的消息都快被他盯烂了。
她说她在家,她已经睡下了。
可直到天将将亮,他才等到带着一身酒气回家的她。
陈杳面色酡红,连胸贴掉了一个都浑然不觉,进门就一头栽在沙发上。
天知道他当时有多想一盆冰水将人浇醒,可他到底没舍得,只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到和她有一分相似的林昭昭身上。
看梁昼沉拿着酒进来,沈迴抬头就骂:“你他妈新婚前夕跑来我这儿发什么疯?”
他没吭声,一杯接一杯地灌酒,眼底沉着阴郁的暗火。
直到沈迴终于看不下去,一把按住他的杯子:
“够了!抢都抢了,你他妈还摆脸给谁看?”
“我摆脸?”
他突然拽住沈迴的衣领,酒气混着戾气扑面而来。
“你根本不知道陈杳今天用什么眼神看我。”
“......就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
他松开手,嗓音沙哑,“她算什么东西?陈家都快完了,她装什么清高!”
沈迴突然笑了:“你希望她怎么反应?像以前一样扑进你怀里哭,求你帮忙?”
他猛地僵住。
然后嗤笑一声:
“不应该吗。”
“在一起到现在,我给她多少钱教她多少东西了,她真以为学点皮毛就能离开我自己闯一片天?”
纵使是醉着,也难以掩住出梁昼沉从头到脚散发的矜贵劲儿。
前来搭讪的女生见状不知该不该开口,被梁昼沉一把搂住腰。
“沈迴,你说,陈杳和她,又有什么区别?”
“哦,人家姑娘至少不像她,又当又立,连床都上不得。”
沈迴几乎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梁昼沉嘴里说出来的。
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懒得和一个耍酒疯的人争执,转头回了办公室。
这边,梁昼沉一手扣住女孩头,加深了这个不含丝毫感情的吻。
一吻过后,他指尖摩挲着手机边缘。
“这么纠结?那就给对方点苦头吃啊,让她知道你的重要性。”
衣服褪到腰间,女孩的手已经攀上了他的肩膀。
梁昼沉脑海却清明了一瞬,他给秘书下了命令:
“即日起,把陈氏下游的供应商全断了。”
陈家破落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个无底洞。
更何况唯独帮助她的梁家公然倒戈。
陈杳离不开陈家。
同样,陈杳离不开梁昼沉。
他那颗原本有些浮躁不安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
情绪上头,又调出陈杳的电话,想问问被夺了心血的滋味儿如何。
只可惜,电话刚被拨出去,响起的确是机械女音: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很好,梁昼沉忍不住将手机砸到墙上。
除了社交软件,他连电话都被陈杳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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