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川看着丁春花那小气样,心中的恨意根本压不住,前世就是她害了慕南栀。
她明明知道慕南栀月份大了,干农活不方便,却执意让她去,结果一尸三命,至今他回想起来都会全身发抖。
今天虽是他结婚的好日子,但连分家这种事都闹出来,他不介意再闹大一点。
“奶奶,我记得上次丁表哥结婚,你给送了两铺两盖,怎么到了我们这些孙子结婚,你就只给准备一铺一盖了。”
叶景川当着叶家所有人的面就这么明晃晃的,把丁春花悄悄贴补娘家的事说出来。
“景川你莫不看差了,丁国昌结婚的时候你奶奶可没送被子,只拿了几个鸡蛋过去。”沈慧芳一脸疑虑的看向叶景川。
丁国昌是叶景川表哥只比他大两岁,今年夏天刚结婚,叶家送什么礼她还记得的。
“是吗?难道我看错了,不对啊,我看着奶奶去供销社买的被面,两铺两盖需要用不少布,我应该不会看错。”
随着叶景川话音落下,叶家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丁春花。
她平日欺负老二一家,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是很上心,毕竟他们是利益既得者,但现在丁春花背着他们拿叶家钱补贴丁家他们自然不会答应。
特别是平日自私自利的叶厚德,当即黑了脸,钱可是他的命,他怎么可能让丁春花补贴娘家。
“老婆子你来屋里,我有话跟你说。”
丁春花看一眼一脸无辜的叶景川,又看看已经去了东屋的叶厚德,到嘴的话全都咽下去,她先把叶老头安抚下,回头再收拾叶景川这个小兔崽崽。
东屋的门刚关上,只听里面传来桄榔一声巨响,巨响之后紧跟着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声,随后就是丁春花的哀嚎和更多东西掉落声。
叶景川看一眼东屋,唇角一勾。
今天只是个开胃菜而已,他要的是血债血偿,哪怕那个人是他爷爷奶奶也不行。
不过他这人做事面子里子都要,不仅要收拾老叶家,还要收拾的漂亮,不孝这两个字肯定不会出现在他身上,那就不能明着来,必须来暗的。
钝刀子割肉,人死不了却会很痛苦,这才是令人最爽的,他要让两个老货生不如死。
心情不错的叶景川回到西厢房,看着他们住的这个黑乎乎小屋子,心中感慨万千。
屋子里只有一个大炕,他没结婚之前,冬天时他们一家四口都睡在一个炕上,哪怕他都23,妹妹也16了也没分开,原因无他只因家里穷买不起煤,只能烧木柴取暖,为了节省木柴,一家子只能挤在一个炕上。
前世他和慕南栀结婚,也只是在炕上拉起一道布帘子,一家五口人睡一个炕可想而知有多尴尬。
重新来一次,他是坚决不会再如此委屈慕南栀。
“爸,妈,你们先去祖屋那边看看打扫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就在那边吃饭,我带着南栀去领结婚证,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景川这是5块钱你拿着,别亏了南栀。”
赵小玉并没嫌弃慕南栀脸上有块胎记,她甚至还有些心疼她,因为只有她能深切体会此刻慕南栀举目无亲的日子有多难熬。
“不用,我去把皮子卖了就有钱了。”
“你,你什么时候又去抓黄鼠狼了,你不是答应妈,不再碰黄鼠狼了吗?”
“我把这些皮子卖了就不再动黄鼠狼,以后会找点其他赚钱的买卖做。”
说着叶景川从炕洞里拉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拉着慕南栀的手出门,他今天事情还挺多呢。
在路过院子放柴草的小偏屋时,叶景川把手里的一截香随手丢在豆秸上。
豆秆可是个稀罕物,大家平日里不舍得烧,一般会留到除夕下饺子烧,因为豆秸易燃,烟少,烧的时候还霹雳怕了响,很是应景。
不过叶景川这根香可不是只为了烧一点豆秆,他的目标是放在小偏屋里的烟叶上。
叶厚德就好这一口,院子里有一点空空地本来是想种点青菜的,结果都被他种上旱烟,因为地方不大,一次种不了多少,他不舍得抽就一年一年的攒着。
最近天气好,他就把他积攒下来的烟叶放到小偏房晾晒一下。
不得不说叶景川是知道如何戳人肺管子的。
对于一个爱旱烟如命的人,一把火给他烧个干净,没烟的日子要如何过,叶景川想想都感觉开心。
前世丁春花敢那么苛待慕南栀,难道就没叶厚德的错吗?还不是他的默许,丁春花才敢这么做。
那他就要做好被他报复的准备,烧他点烟叶先让他尝点滋味,回头他还有大礼送给他。
叶景川的小动作并没人发现,他握住慕南栀的手,心情还是不错。
“唉,景川这孩子今天好似跟平时不大一样?”
“景川长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
看着叶景川远去的背影,叶远山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我们先去祖屋好好收拾收拾,祖屋的窗户还是木窗棂,天气凉了,我们要先弄点报纸糊一下,也不知道屋里的炕还能不能用,我也要去看看,如果不能用,要赶紧修才行,还有祖屋的墙壁年久失修怕是会漏风,我得重新把墙给抹一遍。”
“行,趁着天还早赶紧收拾出来,说不定明天我们就能搬过去住。”
赵小玉拿起笤帚,抹布,水盆就往外走,她心里非常清楚,今天签了分家文书,老叶家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们一家撵走,他们在这里,他们肯定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
叶景川和慕南栀从老叶家出来,他一直拉着她的手没松开,走在街上好几个婶子,嫂子看到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都忍不住调笑两句,慕南栀羞红了脸,好不容易才把手抽回来。
看着慕南栀羞红的脸,叶景川脸上却满是笑意,她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动不动就害羞脸红。
“我们先去公社领结婚证,等拿了结婚证我再带你去市里转转,今天婚礼办的匆忙,我也没准备什么,一会去市里给你扯几尺布裁衣服。”
“不用那么麻烦,我有。”
慕南栀话说到一半,没再继续说下去,她今天身上穿的这件红格子褂子还是问知青点其他知青借的,她自己并没这么鲜亮的衣服。
“南栀,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媳妇了,我给自己媳妇添置衣服是理所当然的事。”
“咱刚分家,家里用钱的地方多,我以后再添置衣服也是可以的。”
慕南栀不是傻子,今天叶家人说的话,做的事她都看在眼里,自然也知道当前叶景川的日子不好过。
“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从小河大队去红星公社有七八里地,两人没自行车只能走着去。
秋风吹过慕南栀额角的碎发,她悄悄看一眼身边身形高大的叶景川,犹豫好一会才鼓起勇气说道,“我不知道媒婆没把我脸上有胎记的事告诉你们。”
今天这事她其实也是受害者,至今她都记得叶贵年看到她脸上胎记时惊恐模样,以及他骂的那些难听的话。
“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
叶景川扭头看向比自己矮一大截的慕南栀,她那一脸担心的模样,就好似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或许是他目光太过炙热,慕南栀羞的赶紧低下头快步往前走。
“哎,南栀我们不着急。”
叶景川快速两步追上她,一把花花绿绿的糖被塞到慕南栀手里。
“南栀张嘴。”
“啊?”
一颗糖落在慕南栀嘴里,只剩下一张红色的玻璃纸在叶景川手中。
“你也吃。”
本就耳尖滚烫的慕南栀此刻更是羞红了脸。
“看着你,我心里比吃了糖还甜。”
“我还有花生和瓜子,咱一边走一边吃,时间一会就过去了。”
慕南栀微微点头,心想叶景川什么时候抓的小零嘴,明明丁春花还没等他们拜完堂她就把好吃的收起来了。
两人一路走去红星公社领完结婚证也才刚9点多一点,叶景川带着慕南栀坐了去市里的小公共,今天他还有挺多事要做。
小公共很破旧,一上车一股子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的,车厢里除了人,甚至还有兔子和鸡鸭,如果不是小公共太小,估计连牛羊都能拉上。
本就不大的小公共被挤的满满当当,叶景川和慕南栀都没座位,两人只能站着。
刚开始还好,两人虽站在一起,但也没挨的太紧,随着小公共一次又一次停车,很快整个车厢变成沙丁鱼罐头,叶景川把慕南栀护在怀里,免得她被人挤到。
淡淡的花香若有若无的冲入鼻腔,叶景川有点心猿意马,他暗暗唾弃自己,人已经在自己怀里又跑不了,洞房花烛夜只是时间问题。
他怀里的慕南栀此刻也没好过到哪里去,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如此亲密,独属于叶景川的气息包裹住她,让她脸颊又不自觉的红起来。
慕南栀一颗心砰砰乱跳,她一面对自己以后的婚后生活满是期待,一面又有些恐惧,毕竟今天是她和叶景川第一次见面,他人到底如何,她并不清楚。
小公共行驶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车身摇来摇去,有好几次慕南栀都站不稳。
“南栀抓紧我,你再往旁边大嫂那边撞,她篮子里的小兔子就要被你撞出来了。”
叶景川微微低头趴在慕南栀耳旁低语,他的呼吸似有似无的落在她耳朵上。
“嗯。”
紧张万分的慕南栀本想去扶座位上的扶手,突然车身往一侧倾斜,她一个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突然一双大手落在她腰上,用力一带她一头扑进叶景川怀里。
“抓紧我,这段路在修路比较颠簸。”
“好。”
此刻的慕南栀羞的已经不敢抬头看叶景川,她紧紧拽着他的衣襟,大半个脸都埋在他胸口,耳尖滚烫滚烫的。
而落在她腰上的那双大手一直没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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