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朝的身体不好,回宫以后就发起了低烧。
她前几年瞎了眼睛,没少受人欺负,身上都是伤。
沈听肆忙着和众兄弟夺嫡,一不留神就有性命之忧,自然是顾不上她的。
她看着春桃给自己的膝盖上药,恍恍惚惚想起了怀中的换命符,和自己与沈听肆这段孽缘。
五年前,她是绝对想不到有一日自己会用十年寿命来换能够离开沈听肆的。
那时沈听肆还不是太子,他在众皇子中排行老三,是太嫔于氏所出。
因着于氏不受宠的缘故,先帝其实不怎么看得上他,也不常见他。
可沈听肆韬光养晦,苦读诗书,某一年先帝生辰,他一鸣惊人,让先皇注意到了他,将他封为宁安王。
这可引来了其他皇子的嫉妒。
不知是谁买通他身边的人给他下了药,打了一顿,半死不活地扔到了乱葬岗。
恰逢那日秦朝朝去祭奠死去的父母亲,在乱葬岗发现了沈听肆,救了他一命。
一开始,她丝毫不知沈听肆的身份,只觉得这人挺可怜的。
她用自己为数不多的铜板给沈听肆买药吊着命,精心地照顾着。
沈听肆也争气,连郎中都说这人活不久了,每日只给开几味养气的参药,偏他还活过来了。
睁眼后,看见秦朝朝的沈听肆一开始十分警惕,总觉得这个女子对自己不怀好意,可能是哪个皇子安排的人,于是对秦朝朝没有半分笑脸。
直到半年以后他都好利索了,还不见秦朝朝下手,反而是每日精心地给他准备饭菜,担心他的伤势,他这才放下心。
秦朝朝白日里上山采菇卖钱,晚上在烛火下做刺绣,辛苦得很。
沈听肆于心不忍,后来也帮她做些活计,日积月累,他竟然都快忘了自己是王爷,京中还有人在等他回去。
日子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了下去。
秦朝朝爹娘给留下的小院不大,二人共处一室多日,同吃同睡,患难与共。
时间一长,自然而然的生了感情。
直到秦朝朝一脸愁容地看着沈听肆一顿能吃两碗米饭,幽幽道:
“你到底有没有家,何时候回去?我快养不起你了。”
沈听肆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当即放下筷子抿了抿唇角,忍了许久的笑声最后还是从嘴边溢出来:
“那你等我,我养你。”
就这样,沈听肆回京,做回了他的宁安王。
不出三个月,他便将秦朝朝接到了府中。
秦朝朝就像做梦一样。
先开始她秉着规矩,一口一个“宁安王”叫着沈听肆。
结果沈听肆照着她的脑袋一弹,好笑道:
“怎么听怎么别扭,还不如叫听肆。”
秦朝朝求之不得。
二人如此这般甜蜜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五年前白瑶的出现。
那一日,沈听肆从朝中回来找到秦朝朝,说终于查到了当初是谁害的他,一定要报仇。
秦朝朝自然是支持的,不过她担心沈听肆的安危,有些不放心地问:
“会不会有危险?能不能不报仇?”
沈听肆耐心地跟她解释:
“我们这样的身份,若是我不除掉他,将来他登基,必定也会除掉我。”
“所以不能不做。”
秦朝朝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过犹豫许久到底没说什么。
她对皇家的明争暗斗可谓是一窍不通,只知道沈听肆懂得比她多,身份也比她不知高贵出多少。
她不过是个市井小民,没有权利干涉沈听肆的事。
只好点点头,缓缓道:
“注意安全就行,你说过要娶我的,别让我守寡。”
往日这种话沈听肆听了就会笑出来,可是那一日,沈听肆不仅没笑,反而皱着眉道:
“我若想在父皇面前的脸,就必须得有人相助。”
秦朝朝望进他的眼中,敏锐地捕捉到沈听肆眸间那一抹偏执的光,没来由地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哑着嗓音问:
“谁?”
沈听肆沉默了一会,眼神比刚才更加幽暗了几分:
“白将军府,白瑶。”
那是个女子的名字,秦朝朝心头一堵,睫毛颤了颤。
沈听肆继续道:
“只有接近白瑶,她爹才能助我,届时兵权在手,我身后便有了助力......”
秦朝朝听得一知半解,打断了沈听肆的话:
“你只告诉我,你要怎么做?”
她心跳如雷,却一点点往谷底跌去。
沈听肆攥住了她的手,修长的手指在她的手心摩挲,绷紧了嘴角声音很低:
“朝朝,我得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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