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俞晚点了菜坐下来后,问老板要了一杯开水。
“老妹儿,你要的开水。”老板乐呵呵把一碗热气腾腾的水放在俞晚面前。
俞晚微笑着点头:“谢谢。”
紧接着,江凌川和纪航就看到俞晚把三个碗并排放,然后热水挨个在三个碗里过了一圈。
就连筷子也一根不落的用热水烫过才递给江凌川和纪航。
俩人呆愣愣的看着俞晚一通操作,从来没见过。八零年,又是北方人,很少这么讲究。更何况江凌川和纪航俩人是军人,更没那么讲究。
俞晚看着江凌川和纪航的表情,耐心解释着:“我是南方人,我们那边吃饭基本都有这个步骤。
餐馆里来往的人多,饭碗不免量大,后厨也不会太仔细的洗。
在我之前更不知道这个饭碗都有哪些人用过。用热水烫一遍总归心里要踏实些的。”
江凌川没说话,纪航接过饭碗有些惊讶道:“没想到南方人吃饭的步骤那么多呢?我以前还从来没意识过这个问题。”
“对了,同志,你叫什么名字?老早就想问了,但是一直错过。这次再见到你,我可得问出你的名字来?”
再次提及这个尴尬的问题,俞晚轻声咳嗽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江凌川的表情。
没什么特别的,照例是那张冷脸。
“我叫余湾,余生的余,港湾的湾。”
还是那套熟悉的话术,在纪航震惊的眼神里,像是害怕他误会什么一样,俞晚马不停蹄的解释名字。
“我去,余湾,你这名字,还真是有缘啊!”
俞晚装作不知情:“为什么那么说?”
“你不知道吧,川哥的媳妇......”
话还没说话,江凌川手肘狠狠杵在纪航手臂上。
纪航回过头埋怨地瞪了一眼江凌川:“你干嘛呀?”
然后不管不顾的继续和俞晚说着,“川哥的媳妇也叫俞晚,只是不是你这个余湾,是少个口字旁的俞,晚上的晚。是不是很有缘啊?”
“是很有缘哈。”
江凌川单手捏着鼻梁,极力忍耐怒气。
见他这样,俞晚忽然就想逗一逗他。双手撑在桌子上,饶有趣味的外头斜视着江凌川。
“那他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我不太清楚,但是听人说啊,是个水性杨花,唯利是图,好吃懒做,还爱慕虚荣的女人......”
俞晚越听脸越黑,还不如不问。原本想逗一逗江凌川,结果逗到了自己。
“你不知道,我川哥和那女人没有感情的。川哥是迫于他爷爷的压力,虽说结婚三年,可至今俩人都没见过面呢。”
俞晚低着头,表情并不惊讶,好像对于这件事情并不意外一样。
“而且啊,川哥对那女人印象不太好。”说着,纪航把脸朝俞晚又凑近了几分,一边说,一边声情并茂的对俞晚连连摇头。
“哦?是因为你们听到的那些话?”
俞晚装作好奇的样子,给足了气氛。
“那可不。川哥老拿那天村口听到的话来说事儿,而且因为前几天俞晚以为他死了,追到军队来领抚恤金。
川哥还为此被政委好一通批评呢,没想到回到家属院,那女人把川哥家属宿舍翻了个底朝天!”
俞晚装模作样,若有所思的皱着眉。
“兴许,她是真的以为江凌川死了,才上军队来拿抚恤金的呢?”
纪航像是找到了知音,连连点头:“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你说川哥,一走三年,俩人面儿都没见过。
那么长时间,人家以为川哥出了意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呀。
再加上,就川哥那宿舍,能有啥东西是值得俞晚拿的。
还得是人俞晚心善,给川哥把家属宿舍打扫的干干净净,川哥还这样想人家呢!”
俞晚死命的点着头附和。
“他还老说那女人德不配位,不配进他家门这些话。一门心思的要离婚呢!”
“你够了。话真多,那么爱说回军营对着所有墙壁都说一遍。”
纪航回头,这才发现江凌川那张铁青的脸有多难看,霎时哑了声。
俞晚听到这儿,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江凌川。
“他要离婚?”
纪航刚打算开口,感受到身边传来的杀气,再次捂上嘴。
正巧铁锅炖上了,一口大锅放在了三人中间,热气将俞晚和江凌川,纪航两人隔绝开。
透过腾腾的热气,俞晚打量起沉着脸,周身全是冷气的江凌川。
忽然发了狠的把筷子上的鸡肉塞进嘴里,像吃什么仇家一样来回咀嚼三百六十次。
不配进他江家的门?笑话,她俞晚还瞧不上这个听信他人谗言,没点自我认知的男人。
离婚?刚好,俞晚也没有和江凌川过下去的打算。
要不是现在自己还没有在首都立足生活的资本,揭穿身份或许会被江凌川暴打加赶走,不然她可真想现在就拉着江凌川去打离婚报告。
这顿饭吃的异常诡异。
一边是眼神死死盯着江凌川,然后嘴里像嚼着仇人一样的俞晚。
一边是全身气压低到极致,让纪航都胆颤不敢说话的江凌川。
饶是纪航这样的气氛组,此时此刻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生怕下一秒俞晚把自己当鸡肉嚼了,江凌川把自己当筷子折了。
最终结账的时候,俞晚愤怒的心变成流血的口袋。
一顿铁锅炖,三个人吃了自己四块多钱。这都能当她一个星期的伙食费了。
自个儿买菜做饭,怕是半个月都能活。
心在滴血,却又没法说什么。
几人站在店门口,吹着初秋的风。
“对了,余同志,你这次来首都还回去不?”
“暂时不回去。”
“那感情好啊!回头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纪航挑了挑眉,一脸坦然的看着俞晚笑。
俞晚瞥了一眼旁边的江凌川,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还没开口说话呢,江凌川拉着纪航往前走:“饭也吃了,回队里训练。”
“不是,诶!川哥,你等我和余同志把话说完呀。”
看着俩人走了,俞晚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把衬衣拢了拢。
店里风吹不到,人也多,吃出了俞晚不少汗。这会儿站在门口迎着风吹,不自觉又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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