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径直走出去,他要来KTV点林晚晚,只因林晚晚不想放弃事业,他又不想让别人点他的女人,所以这几年来,他每晚都会去捧场林晚晚的生意。
我痛昏过去前,在一阵汽车轰鸣声中,我听见他和我儿子说:
“把你妈拖到客房去。
明天我要带晚晚回家,她要睡主卧的,别让你妈脏了主卧的地儿,晚晚有洁癖的。”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要走,却蓦地被周行渐抓着衣领提溜回去。
力道之大,我一口气没喘上来,疯狂咳嗽。
“走什么?燕照雪,你害的晚晚受伤,现在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吗?”
我下意识辩解。
“我没有,我明明——”
周行渐一耳光扇到我脸上,拽着我的衣领把我推倒在地。
“别狡辩这些有的没的,道歉!
跪下——
给晚晚道歉。”
他一字一顿,眼里是化不开的认真,我的心一寸寸凉下去。
我看着林晚晚,嘴张了张,“对不起”三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对不起她。
分明是别人自己的错,道歉的为什么每次都成了我?
婚后这三十年来,我每天都在道歉。
给周行渐熨烫的西服有一丝褶皱,我道歉。
早上做完早饭,儿子睡懒觉,来吃时粥冷了些口感变差,我道歉。
去幼儿园接孙子,孙子跑出来踩了我的脚不小心绊倒,还是我道歉。
都道过那么多次歉了,也不差林晚晚这一回。
只要我出了这道门,他们就再也伤害不了我了。
想到这儿,我心中生起些希望,跪起身,真挚地看着林晚晚的眼睛。
“对不起,是我的错导致你受了伤,你可以原谅我吗?”
看着我把自己贬低到尘埃里、小心翼翼地模样,周行渐皱了下眉。
“燕照雪,这里没有你往日的金主,没有人会心疼你的眼泪,你卖惨给谁看呢?”
我心口一窒。
正要说话,带着医生过来的保镖推门进来。
医生提着医药箱,快步走向林晚晚。
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回到林晚晚身上,再没人看我一眼。
在没人顾得上我时,我毫不留恋地推开包厢的门走出去。
一路顺着走廊走出KTV,我听见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抬起头,熟悉的一架私人飞机映入眼帘。
我快步朝停机坪走去,直升机也准备着降落。
变故正发生在此时。
正当我小跑着过去时,周行渐的保镖如狼似虎般从KTV冲出来。
一群满身肌肉的黑衣大汉不由分说地一左一右架住我,粗暴地将我拖回到包厢去。
帆布鞋被不慎扯落,后脚跟被粗糙的地面磨得鲜血淋漓,在走廊瓷砖里留下刺目的血痕。
KTV包厢里,我蓬头垢面,被保镖们押着,按在周行渐脚边。
林晚晚娇娇弱弱地靠在他怀中,双目紧闭,陷入了昏迷。
儿子儿媳担忧地拉着她的左右手。
“居然敢给晚晚下药,燕照雪,你个毒妇!”
周行渐狠狠一脚踹在我心口,我当即咳出两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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