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一死,南文王与北武王相争,可身为武王却节节败退至最南,将领纷纷将矛头指向武王发妻。
“妖妃不详,祸害君心。”
仅仅八字,便将一个鲜活的女人零落成血泥。
楚远珩记了八年,终在阴暗皇陵得到一句答案。
地上蜷曲一人,青紫的脸上写满不甘与痛楚,“阿衿......是我错了…”
“我儿,救…救......”
抬起的手骤然坠地。
楚远珩漠然看着一切,转身入了皇陵。
对着一处空白灵位上香,叩首。
“本想即刻去见您,可如今,孩儿遇到了别的趣人。”
“她的拥抱…很暖。”
暖得驱散八年的阴冷,那份渴望需要,如同八年前的自己。
再起身,他又恢复起从前玩世不恭的模样。
......
另一边林纾禾绞尽脑汁,绕了大半圈才找到先皇灵塚。
刚踏进一步,浑身汗毛陡然直立。
只见先皇灵塚上坐着一人,带着淡淡落寞,于阴暗中像是死了很久的鬼。
“我就知道,在这能等到姐姐。”
楚远珩漫不经心地笑,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棺材板。
林纾禾不禁后退一步,却贴在冷冰冰的石门上。
“我对你已经没用了。”
玉玺回北朝,南疆王上已死,她于任何人都没用了。
可楚远珩眉心微扬,语气缓慢:“呐,姐姐自北朝长大,应不知南疆父死子继的道理。姐姐…应由我继承。”
最后一句咬得很清晰,清晰得林纾禾心头一颤。
疯子,南疆皇室都是疯子。
楚远珩将林纾禾抓回宫殿,扔到榻上,俯身压下。
林纾禾偏头躲开了。
他低笑一声。
“逗姐姐的,王上莫名死于皇陵,还要我去处理。”
他撩起林纾禾的发,绕在指尖打了个旋。
“姐姐…好生歇息。”
说罢,便起身出了门。
林纾禾松了口气。
第五天,王上蹊跷死亡的事传开,加上王位更迭,楚远珩忙得不可开交。
林纾禾一早便听闻,老一辈朝臣对她颇为不满,因她是北朝人,理应随先王陪葬。
她逮着机会,特意在上朝之时,跪在众多官员面前高呼。
“妾愿陪先王入葬!”
如同在王府那般,用臣心逼楚远珩放她走。
在她看来,位高权重之人必会被臣心牵绊,不论个人论天下,不论一死论民心,是这些人惯用手段。
可她却听到。
“不准。”
冷冰冰两个字,连解释都不愿敷衍一句。
老一辈朝臣当即抓住机会,进谏:“王上,原本丧葬就应随先皇之礼,让妃子陪葬,请王上准许!”
“而且她是北朝人,更应遵循礼法,让先王瞑目,佑我江山。”
......
“江山社稷为重啊,王上三思!”
林纾禾有些恍惚,听着熟悉的话,仿佛回到了一个月前。
“臣愿死谏!”
“臣附议!”
林纾禾都有点想笑,一群人以死相逼,逼她去死。
可下一秒,她笑不出来了。
“那就去死。”
楚远珩冷笑一声。
“一个女人关江山社稷什么事?张阁老您未免太迂腐。”
张阁老气结,“此乃正统!”
“正统便是让一群女人去死吗?何时江山由女人死亡来延续了?”
......
林纾禾有些发懵,听楚远珩在朝堂引经据典舌战群儒,将一群人气得半死。
下了朝,有人悄悄找上她,“娘娘,您可愿偷偷陪葬?”
她心口发紧,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那人见她不答,问得急了。
林纾禾恍惚抬头,“我…愿意。”
只要进了皇陵,她就可以寻那条小道离开,从此自由了。
可是......
她抬头望了一眼高堂之上,楚远珩被一群臣子绊住脚,没空再看她一眼。
最终转身,跟着人走了。
小侍卫带她一路抄小道,兜兜转转拐到皇陵,却是皇陵最凶之地,一道杀门。
“娘娘,请进吧。”
门口的张阁老恭敬一声,宛若催命符。
杀门暗藏机关,进去的人必死无疑。
林纾禾此刻后悔也来不及了。
张阁老生怕她临时反悔,不知怎么绕过楚远珩借了一支守卫军坐镇。
如今她不进也得进。
林纾禾硬着头皮进了杀门,本想在石门后躲着,寻机会开门离开。
墙上冷箭却逼着她不得不向前走......
不多时,石门外一道骏马嘶鸣而至,蹄子差点踩死张阁老。
楚远珩勒马悬停,语气森然可怖。
“本王的人呢?”
张阁老哆哆嗦嗦,扑通跪地。
......
皇陵内,林纾禾走了一半便撑不住了,杀门处处隐匿杀机,饶是武林高手也闯不过去。
就在头顶突然而来的长钉将她千疮百孔时。
一声刺耳的铁石摩擦声,长钉嘎然而止。
林纾禾疑惑一瞬,猛地向前跑去。
也不知怎的,所有暗器似乎都失效了,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到灵塚,寻小道跑了进去。
这一刻,她仿佛经久黑暗,终于迎来夹缝中一丝光明。
夜空星星璀璨,她不禁在青草地奔跑起来,如同幼时在山野那般。
猛地,她脚步狠狠一顿。
眼睛直勾勾地望向来人,腿脚如同灌了铅。
那人许久未见,翻身下马,忍不住朝她跑了两步。
“阿禾,孤来接你了。”
再见面,宋承熙已是北朝太子,来迎接他的太子妃。
林纾禾浑身僵硬得可怕,猛地想起雨夜中堵在窗外黑衣人,桌前一颗毒药,一封诀别信。
她步步后退。
退得踉跄,一步跌倒。
却撞进一个温热胸膛。
“哦?”
“来接本王的王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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