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凛痛呼出声,蜷缩起身体。
他挣扎着抬起右手,厚厚的滑雪手套掌心的位置,赫然被划开一道长长的、狰狞的口子。
剧痛让他的眼前一阵发黑,透过手套的破口,隐约能看到下面翻开的皮肉。
程凛颤抖着,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去。
几步之外,江雪已经成功地将失控尖叫的许铭牢牢抱住。
程凛突然想起和江雪第一次滑雪,他因误从初学者的雪道滑进高级雪道,而被人撞倒。
江雪像疯了一般和那人扭打在一起,双眼猩红地抱着程凛。
“阿凛,答应我,永远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险中。”
“我不能没有你,不能!”
而这一次,她亲手将他推入险境。
......
许铭显然吓坏了,紧紧抓着江雪的衣服。
江雪急促地喘息着,一边拍着许铭的背安抚“没事了没事了”,一边焦急地检查他是否受伤。
确定许铭只是轻微擦伤后,她的目光才越过许铭颤抖的肩膀,落在几米开外蜷缩在雪地里的程凛身上。
他正低头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掌,鲜血在白色雪地上洇开刺目的红。
江雪脸上的焦急和安慰瞬间凝固,瞳孔猛地收缩。
程凛缓慢抬头,望向她的那双眼睛里,混合着痛苦、茫然和被背叛的冰冷。
医生替程凛处理伤口时,他疼得浑身颤抖,却死死咬住下唇一言不发。
另一边,许铭的小臂被冰棱划出一条浅浅的口子。
他一直窝在江雪怀里大呼小叫,吓得医生消毒的动作都慢了好几拍。
俱乐部的医院条件有限,仅有一间手术室和一位主治医师。
医生建议先给程凛做手术,“这位先生的手掌必须马上手术缝合,多耽误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而这位先生的伤口并无大碍,可以稍后再进行缝合。”
许铭立刻哭出声,“雪儿姐,我的手臂会不会留疤啊?那我以后是不是只能穿长袖的衣服了?呜呜。”
江雪思索片刻后走到程凛面前,“能不能先让阿铭做手术?他胆小。而你......很坚强。”
程凛将目光从伤口上挪开,看着眼前曾经深爱的女人。
江雪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放心,婚约继续有效,回去我们就结婚。”
许铭猛然瞪大眼睛,“雪儿姐!”
“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追求吗?入赘豪门,享受荣华富贵,废一只手又能如何?”
程凛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江雪,你还记得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钢琴家吗?你是想让我下半辈子再也不能触碰琴键吗?”
“江雪,算我求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感情的份儿上,让我先做手术!”
可任凭程凛哭闹、哀求,歇斯底里,江雪再也没看过他一眼。
她扶着许铭将他送进手术室,亲吻他的额头轻声安抚。
“乖乖听医生的话,我会一直陪着你。”
手术室的门关上前,许铭得意地瞥了他一眼。
那是属于胜利者的姿态,在江雪这场比赛中,程凛输得彻彻底底。
一个小时后,当医生试图连接程凛断掉的神经时,为时已晚。
中年医生遗憾地摇摇头,“我会缝得漂亮些,至少你还有这只手。”
程凛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狠狠地捶打着床铺,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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