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俯身将地上散落的文件整理好。
一阵强光突然从门口打进,脊椎猛地痛了一下。
回头看,正是傅启白拿着玩具枪向我打来。
“蠢女人,你再赖着我家不走,打你的就不是塑料玩具,而是飞镖。”
他一直骄傲,自己有一身瞄准人的好本事。
却忘了,这本事,是我手把手教他的。
当年母亲将皱巴着脸的傅启白,交到我手上时。
声音恳切:“念念,当年顾家穷,只能养一个孩子,不得已才将你放在外婆身边。”
“可宁宁,终究是你亲姐姐,傅启白也是你亲外甥。”
“养恩大于生恩,只要你用心带他,将来他肯定好好孝顺你。”
“不管怎样,咱们才是一家人。”
顾家对我寄予厚望。
我却错把假意当真心,在这幻象中渐渐迷失。
足足七年,才教我认清现实。
傅时琛和傅启白。
一个觉得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一个,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
“明天你还要上学,早点让保姆准备好东西,别迟到了。”
我最后落下这么一句,盯着他的背影,然后反锁上房门。
订了明早的机票,拎着行李,赶往机场。
却在出门时,被母亲拦下。
她和七年前一样,双手合十,声泪俱下:
“念念,妈知道,当年没能把你一起养在身边,你怨我。”
“可启白是无辜的啊,他是你姐姐的亲骨肉,才七岁,你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长大?”
“还有,现在整个顾家都仰仗傅家的权势,你要是走了,谁来做顾家的后盾?”
我转头看她:“顾家顾家顾家,你为什么从来不问问我的感受?”
母亲愣了一下。
在门口停下的的兰博基尼却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一个纤瘦的女子,从车上款款走下。
她刚下车,傅启白就从楼上一声高喊,然后迅速下来,扑到她怀里。
“岑姨!你终于来啦!”
岑渺将他抱起,在他脸上亲了亲:“岑姨来晚了,小启白没有不高兴吧?”
说完,抱着傅启白从我身边经过。
随着花果香袭入鼻腔的,还有保姆们的小声嘀咕:
“顾念姑娘也够可怜的,为了能享受荣华富贵,成天想办法讨好傅先生和小少爷,结果连个网红都比不过。”
“刚才还说要离开,现在却还赖着不走,我看就是舍不得好日子。”
傅启白却扯了扯岑渺的手:
“岑姨,父亲一直在里面等你,我们快进去吧,别让父亲着急了。”
“岑姨身上永远香香的,说话也温柔,和那些乡巴佬才不一样,岑姨要是能天天在我家就好了。”
心里像是被什么给捂了一样。
我从小在外婆身边长大,过惯了小镇的生活。
刚到这里时,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不适应寒冷干燥的天气,小病大病一场接一场地生着。
傅家的保姆嫌我是个乡下人,连大夫都不肯帮我请。
只有三岁的傅启白在我旁边,按我说的土方法,用酒精帮我一遍遍擦着手心。
一脸天真,带着微微哭腔地跟我说:“小姨,你快点好起来,我还想小姨带我去放风筝呢。”
可笑不过四年,那时的小可爱,会成为压得我喘不过气的最后一根稻草。
岑渺放下傅启白,微笑着和我打招呼。
虽然也是小镇出身,但她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优雅。
还有,淡淡的魅惑。
“顾小姐,小孩子说话,当不得真。”
我没理她,转头继续盯着母亲。
“您看,傅启白身边,从来不缺人关心。”
岑渺虽然只是个网红,但凭借出色的化妆技术,和超高的模仿能力。
轻而易举,就可以进入傅时琛的卧室,得到父子俩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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