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程资阳喝了不少,却一下清醒。
他立马推开了江韶微,猛地站起,刚才戏谑淡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
惊慌和心虚下,他的嘴张了又合上,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的朋友们皆噤声,面面相觑着猜测着我刚才听到了多少。
倒是江韶微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衣服,娇嗔道:
“郑小姐三番两次的,难怪程先生的治疗流程这么长。”
“够了,这里不需要你说话。”
程资阳厉声呵止,不安地瞥向我。
我却不忍地偏过头,转身将目光落在了不服着轻哼一声的江韶微身上。
我这才惊觉,江韶微的某些角度竟和我有些相似。
或者说,更像几年前的我。
那会儿我还是郑家的大小姐,生活殷实,无忧无虑。
父母将我养成了内敛安静的性子,加了个乐团弹弹琴,不少人也称我一声“郑老师”。
我这才想起,很早之前程资阳回母校后,有和我提到一嘴,说他们院的学生会主席长得挺像我。
我看了照片,讲台上的江韶微亭亭玉立,一身书卷气。
浅笑的样子确实和我相似。
只是现在,她的那份安静少了许多,多的是不知何处来的底气。
她故意金贴着程资阳,看向我的目光得意中夹杂着怜悯。
“楚楚,你别误会,我们只是聚一聚,这么多人都在呢。”
程资阳皱眉,无声警告着江韶微,转头拉我的衣袖。
对上他慌乱的眼,我笑了。
他看着我奔走,为了多点演出费,从深夜演出到凌晨,弹得指间出血。
看着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如珍宝般捧着抑郁的他。
这一切落在他眼里,估计可笑的像段马戏团演出吧。
我真的很想质问出声,问他这一切是不是很刺激,很好玩。
但所有的话凝固在喉间,我嘴角翁动,苦涩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算了,你治疗着吧。”
我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努力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愤然甩开他的手。
我狼狈着冲出咨询室,却没注意到脚下台阶,脚下刺疼,竟踩空扭了一下。
“楚楚!”
程资阳踉跄着追上来,见我摔倒,脸色骤变。
他飞速跑来,伸手扶我起来,就要横着将我抱起。
炙热的胸膛贴近我,他身上的酒气掺杂着不属于我的香气,只令我觉得恶心反胃。
“滚开。”
我疯狂挣扎,尖叫着推开他,拦了辆路边的出租车,逃一样钻进车里。
在他冲过来那瞬,飞快地关上了门。
“师傅,快开车。”
程资阳疯狂拍着车门,我偏过头去,任由眼泪如雨般淌下,粘湿了凌乱的发。
后视镜内,程资阳的身影像一尊石像。
不安而呆滞地站在原地,很久很久。
直到小到我看不见。
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我送程资阳出差,也是这样看着他坐着出租车远去。
只是他按下车窗,探出半颗脑袋,不断地朝我挥手。
我被他这副样子逗笑,静静目送着,直到看不清车尾。
却在转身那刻,不知何处出现的送花的小哥掏出一束玫瑰,笑着告诉我:
“送花的人让我等他走了,再把花给你。”
那时我总觉得,就算相隔千里,我们的心也从未远离。
只是没想到,如今我们之间,竟横了一道女娲都无可奈何的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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